“闷闷不乐？”
安德烈开门见山，也引起西蒙斯的注意。
“我想不明白，明明我说的是对的！”
女工程师皱着眉头，说出心中郁闷之处，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性？所以天生受到歧视？
安德烈也皱起眉头，摇头斩钉截铁道：“你错了……”
“不可能，A017-01错误代码以前确实没出现过，但是我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！”
西蒙斯有些激动，也不管对方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航空局局长，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。
“模拟训练从上午八点开始，一直到现在……”她抬起手腕，看了一眼腕表表盘，“晚上九点。”
“你是在新闻发布会之后，直到下午才来的，根本不知道早上的强度，几乎没有休息。”
“十三个小时，哥伦比亚号上的计算机，以前从来没有连续开机超过一个小时的。”
“连续开机十三个小时，要处理上万条数据，排除其他不可能，计算机发热报错，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结论！”
“你不要那么激动嘛。”
安德烈摇摇头，他其实很欣赏西蒙斯对于真相的执着，科学家不就是因为执着追求着真相，文明才会进步吗？
“我说你错了，不是因为你的结论出错，而是因为你明显犹豫了。”
“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？为什么报错之后四分钟才汇报？正是因为你犹豫了很久。”
西蒙斯瞪大眼：“你也听到了，导航员说我越权……”
“这不是借口，”安德烈平静的说道，“这里是科学部门，不是白宫或者议会，既然你知道答案，就不能犹豫，因为你犹豫了，所以登月任务终止，登月失败。”
“怎么……是你让我要尊重上级命令，我只是在遵循你告诫我的话……”
“上级要你设计一辆月球车，你照做就是，上级要你设计一个登月方案，你照做就是，但是……”
“这里很显然是一个，一切以任务为主的地方，尊重上级命令没有错，因为上级要你保证登月任务成功。”
安德烈继续反驳：“在这里，实事求是才是尊重上级命令，科学就是你最大的武器，你既然明明知道答案，而且还有事实依据作为后盾。”
“但是你的做法呢？胆怯？找借口？对吗？”
西蒙斯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，恨不得找个蚂蚁洞钻进去。
“你承认吗？”安德烈追问一句。
“是，我的错……”
“那就没问题了，你伤心什么呢？”安德烈坐到西蒙斯身边，“我知道，你一直想当首发飞航指挥员，在任务中用你的飞行动力学知识，帮助保证任务成功。”
“你就必须专注于任务本身，只做对任务有帮助的事情，忽略其他一切因素，这才是你身为工程师的职责，明白了吗？”
安德烈这一番肺腑之言，让西蒙斯稍微冷静下来思考，末了点头：“明白了，奥古斯特……博士。”
女工程师听进了这段话，安德烈表示很欣慰，脸上表情缓和下来。
笑道：“那现在没事了？那聊一些私事吧，我刚刚才想起来。”
“曾经还在德国的时候，我做过一个研究，你父亲很早就想要得到那些资料，前段时间我整理东西的时候，终于把当初的笔记从杂物间翻出来。”
“我是交给你，你带给你父亲？还是怎么处理？”
突然听到‘父亲’这个词，西蒙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，用右手紧紧拽着衣襟，手指都捏出了血色。
“你……还是你自己寄给他吧。”
似乎预料到西蒙斯的回答，安德烈也不逼迫：“还是找个机会，去和你父亲开诚布公的聊聊吧，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。”
安德烈突然提出转交研究资料的请求，实际上也是想找机会，让这对父女见个面。
在他印象里，西蒙斯和她父亲怄气，似乎是从NASA建立之前就已经开始了。
那时安德烈忙于为军方太空计划设计火箭，因此错过让好友和他女儿和解的最佳机会。
等到西蒙斯入职航空局，父女俩之间的矛盾，眼见已经无法调解。
这一直被引为安德烈此生最大遗憾之一。
他还有许多遗憾，最大的遗憾还是发生在二战时期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，不提也罢。
结束一整天重复的模拟训练，杨柏回到宿舍时已经九点过半。
重复工作让他精神同样疲惫，一点都不比驾驶登月舱训练机来的轻松。
一头扎进软绵绵的床铺，很快就陷入深度睡眠中。
醒来时才不过五点半，窗外初生朝阳已经将阳光洒落室内。
休斯敦位于北纬29°，距离热带只不过相差5.5°，进入夏季会比较早，天亮时间通常也会比较早一些。
本来心情还不错的，但是想到今天有事一整天重复模拟训练，顿时整个人就没了精神。
到下午，他终于有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。
被叫到航空主任办公室，因为有新的职位任命。
除了杨柏自己，同来的人还有他的搭档怀特·克林顿。
当然，并不是两人在职位上有什么升迁，而是被叫来认识第三名阿波罗12号乘员。
推开办公室大门时，里面已经有一个男人，和理查德在办公桌两侧相对。
“人到了，吕克，看看你的搭档吧。”
背对着杨柏的男人转过身，阿波罗12号三位机组乘员第一次正式见面。
“吕克·普雷斯顿？”
克林顿惊呼，显然对方还是个名望很高的人：“我记得你已经去海军，担任战斗机试飞员了？”
但是杨柏对他完全没印象，毕竟除了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，杨柏对其他任何往事，都是没有记忆的状态。
对此，他就很想把末世实验基地管理AI抓出来骂一顿：好歹把这具身体的记忆，也给我复制一份吧？
“看来你们很熟悉，那我就不做介绍了。”
杨柏对理查德送了个白眼，这上司就有点狠不负责任了。
好在普雷斯顿自己还是做了个简短自我介绍：“吕克·普雷斯顿，水星计划宇航员，前海军第七舰队战斗机试飞员。”
“好了，你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叙旧，我们现在时间紧迫。”
理查德拍拍手掌，将三人注意力重新吸引过去：“这次我拉下老脸，把以前的宇航员重新招募回来，补充进阿波罗计划……”
“虽然，可能阿波罗12号以后，整个计划依旧都命运堪忧，但早做准备总没有错。”
“所以我现在正式任命，吕克·普雷斯顿为阿波罗12号服务舱指令长，另外……”
“鉴于训练表现，杨·柏郑氏被任命为哥伦比亚号指挥官，怀特·克林顿为哥伦比亚号辅助指挥员。”
“对此，你们有什么意见？”
克林顿看看普雷斯顿，又看看杨柏，很释怀的笑道：“没意见，杨确实比我优秀，而且比我冷静，更适合担任哥伦比亚号指挥官。”
安德烈开门见山，也引起西蒙斯的注意。
“我想不明白，明明我说的是对的！”
女工程师皱着眉头，说出心中郁闷之处，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性？所以天生受到歧视？
安德烈也皱起眉头，摇头斩钉截铁道：“你错了……”
“不可能，A017-01错误代码以前确实没出现过，但是我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！”
西蒙斯有些激动，也不管对方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航空局局长，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。
“模拟训练从上午八点开始，一直到现在……”她抬起手腕，看了一眼腕表表盘，“晚上九点。”
“你是在新闻发布会之后，直到下午才来的，根本不知道早上的强度，几乎没有休息。”
“十三个小时，哥伦比亚号上的计算机，以前从来没有连续开机超过一个小时的。”
“连续开机十三个小时，要处理上万条数据，排除其他不可能，计算机发热报错，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结论！”
“你不要那么激动嘛。”
安德烈摇摇头，他其实很欣赏西蒙斯对于真相的执着，科学家不就是因为执着追求着真相，文明才会进步吗？
“我说你错了，不是因为你的结论出错，而是因为你明显犹豫了。”
“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？为什么报错之后四分钟才汇报？正是因为你犹豫了很久。”
西蒙斯瞪大眼：“你也听到了，导航员说我越权……”
“这不是借口，”安德烈平静的说道，“这里是科学部门，不是白宫或者议会，既然你知道答案，就不能犹豫，因为你犹豫了，所以登月任务终止，登月失败。”
“怎么……是你让我要尊重上级命令，我只是在遵循你告诫我的话……”
“上级要你设计一辆月球车，你照做就是，上级要你设计一个登月方案，你照做就是，但是……”
“这里很显然是一个，一切以任务为主的地方，尊重上级命令没有错，因为上级要你保证登月任务成功。”
安德烈继续反驳：“在这里，实事求是才是尊重上级命令，科学就是你最大的武器，你既然明明知道答案，而且还有事实依据作为后盾。”
“但是你的做法呢？胆怯？找借口？对吗？”
西蒙斯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，恨不得找个蚂蚁洞钻进去。
“你承认吗？”安德烈追问一句。
“是，我的错……”
“那就没问题了，你伤心什么呢？”安德烈坐到西蒙斯身边，“我知道，你一直想当首发飞航指挥员，在任务中用你的飞行动力学知识，帮助保证任务成功。”
“你就必须专注于任务本身，只做对任务有帮助的事情，忽略其他一切因素，这才是你身为工程师的职责，明白了吗？”
安德烈这一番肺腑之言，让西蒙斯稍微冷静下来思考，末了点头：“明白了，奥古斯特……博士。”
女工程师听进了这段话，安德烈表示很欣慰，脸上表情缓和下来。
笑道：“那现在没事了？那聊一些私事吧，我刚刚才想起来。”
“曾经还在德国的时候，我做过一个研究，你父亲很早就想要得到那些资料，前段时间我整理东西的时候，终于把当初的笔记从杂物间翻出来。”
“我是交给你，你带给你父亲？还是怎么处理？”
突然听到‘父亲’这个词，西蒙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，用右手紧紧拽着衣襟，手指都捏出了血色。
“你……还是你自己寄给他吧。”
似乎预料到西蒙斯的回答，安德烈也不逼迫：“还是找个机会，去和你父亲开诚布公的聊聊吧，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。”
安德烈突然提出转交研究资料的请求，实际上也是想找机会，让这对父女见个面。
在他印象里，西蒙斯和她父亲怄气，似乎是从NASA建立之前就已经开始了。
那时安德烈忙于为军方太空计划设计火箭，因此错过让好友和他女儿和解的最佳机会。
等到西蒙斯入职航空局，父女俩之间的矛盾，眼见已经无法调解。
这一直被引为安德烈此生最大遗憾之一。
他还有许多遗憾，最大的遗憾还是发生在二战时期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，不提也罢。
结束一整天重复的模拟训练，杨柏回到宿舍时已经九点过半。
重复工作让他精神同样疲惫，一点都不比驾驶登月舱训练机来的轻松。
一头扎进软绵绵的床铺，很快就陷入深度睡眠中。
醒来时才不过五点半，窗外初生朝阳已经将阳光洒落室内。
休斯敦位于北纬29°，距离热带只不过相差5.5°，进入夏季会比较早，天亮时间通常也会比较早一些。
本来心情还不错的，但是想到今天有事一整天重复模拟训练，顿时整个人就没了精神。
到下午，他终于有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。
被叫到航空主任办公室，因为有新的职位任命。
除了杨柏自己，同来的人还有他的搭档怀特·克林顿。
当然，并不是两人在职位上有什么升迁，而是被叫来认识第三名阿波罗12号乘员。
推开办公室大门时，里面已经有一个男人，和理查德在办公桌两侧相对。
“人到了，吕克，看看你的搭档吧。”
背对着杨柏的男人转过身，阿波罗12号三位机组乘员第一次正式见面。
“吕克·普雷斯顿？”
克林顿惊呼，显然对方还是个名望很高的人：“我记得你已经去海军，担任战斗机试飞员了？”
但是杨柏对他完全没印象，毕竟除了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，杨柏对其他任何往事，都是没有记忆的状态。
对此，他就很想把末世实验基地管理AI抓出来骂一顿：好歹把这具身体的记忆，也给我复制一份吧？
“看来你们很熟悉，那我就不做介绍了。”
杨柏对理查德送了个白眼，这上司就有点狠不负责任了。
好在普雷斯顿自己还是做了个简短自我介绍：“吕克·普雷斯顿，水星计划宇航员，前海军第七舰队战斗机试飞员。”
“好了，你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叙旧，我们现在时间紧迫。”
理查德拍拍手掌，将三人注意力重新吸引过去：“这次我拉下老脸，把以前的宇航员重新招募回来，补充进阿波罗计划……”
“虽然，可能阿波罗12号以后，整个计划依旧都命运堪忧，但早做准备总没有错。”
“所以我现在正式任命，吕克·普雷斯顿为阿波罗12号服务舱指令长，另外……”
“鉴于训练表现，杨·柏郑氏被任命为哥伦比亚号指挥官，怀特·克林顿为哥伦比亚号辅助指挥员。”
“对此，你们有什么意见？”
克林顿看看普雷斯顿，又看看杨柏，很释怀的笑道：“没意见，杨确实比我优秀，而且比我冷静，更适合担任哥伦比亚号指挥官。”